[冀临] 科幻小说中的大众媒介

科幻小说中的大众媒介
1993 第11期 - SF教程之十
冀临

什么是大众媒介(Mass media)?它指有广泛影响的宣传工具，如报纸、广播、电视等等。由于电视具有独特的声像效果，今天在世界上广为流行，直接影响列人们的思维方式和日常生活。因此在科幻小说中，大众媒介，尤其电视及其影响也变成了重要的题材之一。

科幻评论家马歇尔・麦克鲁安指出：

媒介就是信息――媒介的存在比它传播的内容更重要。例如，电视的存在比它播出的实体节目更重要。

媒介就是按摩――电视抚摸我们(不论方式是对是错)，它改变我们的思想过程，也改变我们的生活。

麦克鲁安道出了大众媒介对人性的主要影响，因此有些科幻作家说：“媒介是怪物！”

早在1937年，弗兰克・拉瑟尔在《巨大的无线电的危险》里描写过这样一个世界：在这个世界上，广播的力量威胁到生命，破坏了植物液体中的表面分子，摧毁了农业，最终导致世界范围的饥荒。

弗雷德里克・布朗在《电波翻滚》里写道：“无线电波是外来的恶棍。这些生命的形式造访地球，干扰我们的无线电和电视广播。最后它们毁灭了我们的电力甚至原子能，使原子弹象湿了的爆竹一样失去效力，迫使人类重返‘美好的旧时代’――甚至连闪电也不再出现。”

更不祥的预言是戈登・狄金森在《梦游者的世界》里所描写的情况：“核心站“拥有广播权，为世界的食品生产提供能量；它们控制脑子的粒子波，能随意使人们立刻睡去。因此，它们可以创造出一个暴君征服和统治的世界。

许多科幻故事运用媒介描写教育。阿西莫夫在《职业》里把媒介写成一个悲剧性的教员：这里，儿童一生中只有两次节日，一次是八岁时的“阅读日”，是童年的最高点；一次是十八岁的“教育日”，决定他们的职业和生活地位。如果某人的头脑无法纳入这两次节日，他一生便毫无希望。因此，在那个世界上个人欲望和个人智力是没有意义的。

广告也常常作为媒介传递的信息出现在科幻小说当中。在弗雷德里克・波尔的《空间商人》里，商人极力使人们对他们的商品产生不可抗拒的欲望。试看下面这段话：

“杰克，你穿着S．V．牌的服装。这意味着我们得到了你……我们影响了你。平平静静，不知不觉，你被说服了，你承认S．V．牌服装超凡脱俗……”

“我从不看那些广告。”他抗辩地说。

我笑笑说：“我们最终的胜利就包括在那种声明之中。”

如果广告本身还不充分，也会有一些补充。例如说，咖啡会有无害的化学元素，使饮者上瘾，一生难以离开。但要放弃这种习惯，至少要花5000美元，所以最好继续饮用。

关于广告媒介，米德的《瓦克斯大衰落》也有很好的描写。例如关于“天堂”的广告：

“我停在哈里特家门前时，天黑了下来，‘百事可乐’星群开始在东方升起――当然，从我孩提时代以来它一直如此。

“我每次看见它都感到兴奋，今天亦然。它似乎增加人的尊严，我总想让康彻姆为我发一颗上去……但是，众所周知，卫星的价格涨得太高。自从齐克利茨开始其极对极的轨道以来，14年过去了，还没有谁能发上去一颗。眼下，在哈里特家门前，齐克利茨看不见了，也许在世界的另一边。”

这段话的言外之意是：只有“百事可乐”星群闪闪发光，令人神往。

《瓦克斯大衰落》还提供了媒介、信息和接受的某种融合。当主人公到圣路易斯调查出生率下降的原因时，他发现一种新的宗教。这种宗教的基础是一种能够再生感觉经验的机器，它能把感觉经验从一个人传给另一个人。但这种奇妙的机器引起了大量的经济问题，它太好了，不需要其他任何东西。例如，食品消费被降到最低限度，因为任何美食都可以通过机器品味出来。于是，机器的制造商为了使人们不断购买产品，便把对产品的欲望做成节目播放。

在科幻小说里，传播媒介还可以成为主人。例如在阿西莫夫的短篇小说《公民权》里，穆尔蒂瓦克――一个巨型选举电脑――只需一个投票人就可以决定总统选举的结果。这个人不是最聪明、最有力、最走运的，而是最有代表性的。他被提问一些问题，机器不仅记录他的回答，而且还记录他的心搏、皮肤传导性和脑波的型式。故事这样写道：“如果机器问你对你孩子学校的意见，你可能说‘我觉得它太拥挤了’。这只是说的话。根据你的脑子、心脏和汗腺工作的情况，穆尔蒂瓦克却可以精确地判断你对这个问题感觉的强度。它能比你自己更好地理解你的感觉。”

在故事的结尾，投票人问：“谁当选了?”但他被告知他应该回家，等待正式宣布。

“在这个不完美的世界上，第一个最伟大的电子民主中的最高的公民，通过诺爱・穆勒(通过他！)，再次行使了自由的、不受限制的公民权。”

综上所述，按照科幻小说对我们自己现时世界的观察以及从中的推断，媒介――大众媒介――在其他世界或未来世界中，可以变成怪物、教员、信息，甚至主人。